巴扎罗夫低下了脑袋。
“您比我幸福。”
安娜·谢尔盖耶夫娜疑问重重地看了看他。
“您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,”她继续说道,“不过,我仍然觉得我们认识并不是白费精力,我们将会成为好朋友的。我相信您的这个……怎么说好呢?您的这个紧张的心情,这种克制,最终总会消失的,对吗?”
“您发现了我身上的克制……您还怎么说来着……是紧张心情吗?”
“是的。”
巴扎罗夫站起来,走近窗前。
“您希望了解我这么克制的原因,您希望知道我心里正在发生什么吗?”
“是的,”奥金佐娃重说了一遍,但心里怀着一种她还不理解的恐惧。
“您也不生气吗?”
“不生气。”
“不生气吗?”巴扎罗夫背对着她站着,“那就请您了解吧,我爱您,既愚蠢又疯狂地爱着您……这就是您想达到的目的。”
奥金佐娃两手向前伸去,巴扎罗夫则用前额顶住窗玻璃。他开始喘气,看来,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动。但是,这不是年轻人羞涩的颤抖,不是第一次表白爱情甜蜜的惊慌在控制着他,这是一种激情在他的心中挣扎,强烈的、沉痛的激情——不像仇恨,也许与仇恨有关的一种激情……奥金佐娃开始对他感到既可怕,又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