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肚子,说:‘嘿,伙计,你最好分清楚这椅子是谁弄来的,让给我看!’
“他根本不听我在说什么,只顾着摇动铁栅栏,并且大声喊叫着:‘宰了他们!全都宰了!用棍子抽啊!全都是王八蛋!王八蛋!都给我打啊!宰了他们!’
“我使劲用手肘撞他,我说:‘你这个王八蛋!酒鬼!滚开!让我看!’
“他一直抓着窗户前铁栅栏的手,这时放了下来,他把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,想要把我从椅子上推下去,这样他就能有更大的空间让自己看得更清楚。他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着我的头,一边拼了命地嘶吼着:‘用棍子打!揍他们啊!狠狠揍他们!’
“‘该揍的人是你!’说完这句话,我就狠狠地朝着他的裤裆撞了过去。这一下可够他受的,他的手从我的脑袋上缩了回去,紧紧地捂着自己那地方,说:‘太太,这,这么干可不行啊。’我不理他,站起来通过窗户往屋子里面看。我看到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,人们都挥动着连枷、棍棒,那些原本是白色的木头草叉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,甚至有些个叉齿已经折断,屋里的人们打成一片、乱成一片,有的人索性把自己手里的家伙胡乱抛出去,砸着谁算谁。而此时的巴勃罗呢,他坐在椅子上,把他的猎枪平放在膝盖上,好像在看戏一样。人们的叫喊声、打骂声、哀嚎声混在一起,那声音听起来可真像是把马儿推到了火里去烧一样。神父掀起了长袍的下摆,想要爬上长椅,在他身后有不止一双手扯住了他的长袍,在我听到两声接连的叫声后,我看到一个暴徒趁着另一个暴徒拉住神父的长袍时,挥起他手中的镰刀一下子就砍刀了神父的脊背上。神父高举着双臂,奋力抱住面前一把椅子的椅背。但是这个时候,我一直踩着的那把椅子塌了,我和那个醉汉一起摔到了满是呕吐物又恶臭熏天的石板地上。醉汉摔倒后还伸出一只手指着我说:‘这么干可不行啊,太太,这么干可不行啊。你这下可算是伤着我了。’后面的人还在向镇公所的大门处涌入,很多人从我和那醉汉身上踩了过去。我倒在地上,目之所及全都是急匆匆跨进门槛的腿。那个醉汉坐了起来,两只手还紧紧捂着那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