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她这么一说,浅眉一拉小兰,却扑通一声跪着了,浅眉领头,将额头在船板上磕得咚咚作响:“姑娘饶命,姑娘饶命……奴婢们再也不敢了。”
我看着浅眉在船板上拖着的漆染头发,头上珠翠随着她的晃动发出冰玉般的击响,却是心灰意冷:“浅眉,多年之前的事,我并不觉得亏欠了你的,你若执意如此,我便请流大人另外叫人过来吧!”
他要利用我对浅眉的亏欠织成牢笼,缚我手脚,而浅眉却也应他所求,以旧情逼宫,只可惜,我已尽知母妃所遭受的一切,如此小小手段,却还能管用么?
浅眉却是磕头越急:“姑娘,奴婢不是故意的。”
整座船舱,只听得她额前咚咚之声……我怎么没有发现,她原来也是这么一个愚昧之人呢?她原本的良善却去了哪里?
我一声轻笑,拉了王婆婆道:“婆婆,看来这船舱不能住了,让给这些奴婢们吧,你陪我去甲板上透透气。”
王婆婆眼里赞许之色一闪而逝,却是笑道:“甲板风大,让老妇为你拿上件大氅。”
她仿若没看见跪于地上的三位接连不断地磕头之人,却是漫条思理地绕过了她们,取了衣架上挂着的狐狸毛大氅,一边向我走来,一边道:“身体发肤,取之父母,你们的额头也是父母的,幸好这里是楼船二楼,如若不然,把地板撞了个洞出来,进了水,这乘风破浪的楼船,可就变得和我们家的沉船一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