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孕了,菊花的心思似乎变得更敏感起来。
清晨,她哈着热气、搓着手走出大门,看着院中那傲雪欺霜的两株梅花,有些发怔。院子里一片银白,静谧清冷;白雪映着丹霞,宁静安详!
她凝神注视那梅花,不觉有些想流泪:来到这好些年了哩!前世今生从眼前一晃而过,沉淀如这白雪世界。
慢慢地走下台阶,凑近那梅花,用手轻触它,那如凝脂般的花瓣尽情地绽放,似在微笑,在诉说;晃眼再瞧,又觉得它们是沉默含蓄的,内敛的,如冰雪凝练成。
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下,手抚着花枝,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。
槐子从茅房出来,见菊花站在梅树下看花,忙叫道:“菊花,快上来。这雪还没扫,踩湿了脚冷。”一边过来拉她。
菊花回头,槐子见她眼含泪水,大惊,急忙拽着她胳膊,把她拉回屋,问道:“这是咋了?菊花,你哪不舒坦了?”
他一边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双手,一边紧张地问道:“菊花,你有啥心事,跟我说说好么?”他觉得菊花不是身子不舒坦——要是身子不舒坦肯定就回来躺着了——而是想到了啥不顺心的事情,她好像很伤心哩!
菊花一边平定自己的心绪,一边强对他笑道:“我也没啥事,就是不晓得为啥,瞧见那花儿就……就有些伤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