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带你在村口掉个头
这条路,我在这个年纪没有上去,
这辈子就可能再没机会了。
不久前一个午夜,我骑摩托车从隔壁县城钓鱼归来。那一路人车稀少,路灯昏暗,我眯眼盯着漆黑的前方,想象自己是一个金光灿灿的拉锁头,正以一百码的速度滑动。随着我的滑动,黑夜在身后哗啦啦整齐裂成两半。心虽快,但当时我的速度才四十码,这个速度在我的那些小伙伴眼里,比老汉推车还慢。但在我爸眼里,摩托车开四十码已是极速。超过四十码,插上根鸡毛就能飞了。
刚学会骑摩托车那几年,每次我骑车出门,我爸总说:崽,要稳。每次我总点头说:放心,我不会飞起来。然后踢起支脚来个弹射起步,在我爸脸上浮现目瞪口呆的表情前,出现在百米开外。那几年我骑车很快,一是因为路就在那里,一直在往前延伸,于是我就自然而然也想往前延伸;二是摩托车盛行农村时,我还很小,我羡慕那些穿着皮衣、戴着头盔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的酷炫身影,尽管爸妈常告诉我,那样骑车、穿衣的人无一不是傻子。教会我骑车的人就是一个爱穿皮衣的哥哥。他年幼丧母,少年丧父,之后一直跟奶奶在一起生活。他是村里第一个拥有摩托车的人,也是在那个一切还未提速的年代里,我们镇上第一个把摩托车开到一百码的人。